充满元气的聪明面条Jz
1956年冬天,辽宁抚顺。那晚,抚顺战犯管理所里上演了一场前所未有的“夫妻团聚”,却以第二天的一句“我要离婚”画上句点。
一个女人,背着点心和热水壶,走进丈夫服刑的单位大门,本是奔着修复情感来的,却在共度一夜后,转身离场,彻底了断这段纸上婚姻。
十四载的漫长等待,仅得一顿冷饭,换来一夜心寒。她名为李玉琴,而他,则是末代皇帝溥仪。
1943年,年仅15岁的李玉琴被“选中”入宫,成为末代皇帝溥仪的“福贵人”。那时,伪满洲国的皇宫不过是一场迟来的闹剧,而她,就是被卷进这场旧梦的新演员。
没人问过她愿不愿意,她只是听话地坐上去长春的火车,被塞进一个没有爱情、没有权利、没有婚姻生活的宫廷格子间。此后的日子,她陪着这个早已失去实权的“皇帝”,重复着毫无温度的表演。
溥仪从被俘到转往苏联,再到押解回国接受改造,她则成了一个“没有归属”的人——既不是遗孀,也不是妻子,更没有资格是自由人。
这一拖,就是十四年。
终于,她听说可以申请探视。虽然借钱、奔波、住宿都困难重重,但她还是来了,心里怀着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希望:也许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,还能补点裂缝;也许这个男人,哪怕变了身份,能否也变成一个丈夫?
可现实,比她想象得更冷。
李玉琴进门时,溥仪穿着规整的囚服,脸上挂着“改造良好”的标准微笑,像接待外宾似的点了下头,然后递过几颗糖。
这糖,是他靠劳动积分换来的“珍贵”零食。在他的世界里,这也许是努力表达善意的方式。但在她眼里,那几颗糖却成了多年情感荒芜的缩影。
她取出自己带来的点心、肥皂和毛巾,意欲打开话匣子,然而却发觉两人之间早已无话可说。他低头翻着日记本,像在躲避她的眼神,那种被礼貌和沉默裹住的距离,令人窒息。
或许是出于人道考量,亦或是因其为历史罕例,管理员破例请示:“二人成婚多年,能否留宿一晚?””最终,这次请求被批准了——这是抚顺战犯管理所史上唯一一次犯人与配偶共宿。
那夜,他们被安排进一间收拾干净的屋子,饭菜是热的,值班员守在门外,气氛像场临时舞台剧,四周都是旁观者的目光。
可第二天一早,她却径直走向管教,说出那句让所有人错愕的话:“我想离婚。”
没人知道那一夜具体发生了什么——他们之间的对话、睡在一张炕上的尴尬,抑或是那份终于见光的无望。
但毋庸置疑的是,李玉琴于那间小屋之中寻得了答案。并非爱或不爱,而是两人之间业已断裂的现实。她在等一个确认,而那一晚给了她答案。
所里劝她再考虑:“也许你一时冲动。”但她没有犹豫,1957年,她再次来信,坚持离婚。
她在信中写了一句话,平静得几乎冷酷:“十四年,换来一夜,这婚过不下去。”
有人说她无情,有人说她是在“蹭完皇室名头”后便一脚踢开对方。但这些话,轻飘飘地越过了那个女人十四年如一日的沉默生活。
现实就是,哪怕她曾以为这段婚姻还有修补的可能,可终究,陪伴不了灵魂的伴侣,迟早是要离场的。
李玉琴28岁提出离婚,这个年纪对女人而言颇为尴尬,青春已然消逝殆尽,生活却要重新起步。
可她并不打算继续陷在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里。
相比之下,溥仪虽被彻底“革去皇帝头衔”,可他的思想改造还在路上,距离真正理解婚姻、家庭、责任这些平凡概念,还有很远。他的情感表达,仍然停留在“递糖果”这样的层次。
他们而言,并非关乎爱与不爱,实则是全然处于不同的世界。
后来,李玉琴组建了新的家庭,过了一段平稳安静的生活。2001年去世前,她曾对熟人说:“那次是我这辈子最清醒的一次决定。”
而溥仪被特赦后回京,写下自传《我的前半生》。在几万字里,对李玉琴只字未提。他没有回忆、没有悼念,只有一个结尾式的句子:“我与她,已无关系。”
李玉琴和溥仪的婚姻,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关系。她是被历史选中的“附属品”,而他是被历史扫地出门的“角色残影”。
他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、没有情感基础,甚至连一次完整的夫妻生活都没有——所以这一宿,不是团圆,而是诀别。
这不是哪个人的错,而是一段压根不该发生的婚姻,被战争、权力和体制强行捆绑的产物。
在现实面前,她选择了清醒地离开,而他依旧沉在过往的幻觉中。
她用一晚,把十四年的荒芜断得干干净净。也许,这才是真正的勇敢。#我的读书笔记#
参考资料:
《李玉琴回忆录:我与溥仪的那段婚姻》辽宁人民出版社
《末代皇帝与他的女人们》李治安编,百花洲文艺出版社


